冯德莱恩凌晨三点敲定那份不带中美玩的贸易联盟协议时，布鲁塞尔的咖啡机还在嗡嗡作响。这位欧盟委员会主席不知道的是，她手里那杯浓缩咖啡的苦涩程度，还比不上德国汽车巨头们第二天早晨看到新闻时的表情。当特朗普放话要对欧洲电动车征收50%关税的消息传来，慕尼黑宝马总部会议室里的温度计直接跌破了冰点。
法国总统马克龙把玩着办公桌上的反胁迫机制文件，指尖在钢印凸起的花纹上来回摩挲。爱丽舍宫的工作人员都记得，上次他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，还是在英国脱欧谈判最胶着的时候。巴黎郊区的农场主们可没这份闲情逸致，他们正把成吨的乌克兰谷物倒在政府办公楼前——这些金黄麦粒在朝阳下闪烁的样子，活像欧盟内部裂痕的反光板。
柏林新上任的德国经济部长默茨，私下被同僚们戏称为"特朗普的柏林分普"。他在总理府走廊里拦住法国财长时，两人西装口袋里都揣着截然不同的补贴方案。一个要救活奄奄一息的汽车工业，一个要喂饱骂骂咧咧的农民伯伯，活像两个在破产超市抢购最后一包打折面包的邻居。
意大利总理梅洛尼在罗马官邸的阳台上远眺，第勒尼安海的海风里夹杂着印尼贸易特使身上的香料味。刚签完的自贸协定墨迹未干，她的经济顾问就递来智库报告：东盟国家八成的光伏板原材料，都要经过中国连云港转运。这情形就像打算戒酒的人，半夜翻墙去酒吧结果发现老板是自家老丈人。
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在马德里王宫接待空客CEO时，对方手机里正循环播放中国商飞的订单签约视频。那位法国企业家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，说出的每个音节都像在往欧洲工业心脏上扎小刀："图卢兹工厂三分之一的技工，现在靠东方订单养活着。"窗外抗议数字税取消的游行队伍举着火把，把首相府外墙照得忽明忽暗。
波兰华沙中央车站的电子屏上，德国铁路公司的广告还在循环播放"欧洲团结"的口号。而站台角落里，匈牙利外交官正把一沓标着"乌克兰农产品禁运"的文件，塞进开往维也纳的特快列车邮筒。这种魔幻场景让人想起中世纪商队——打着共同市场的旗号，每个城邦却都偷偷在自家城门下设卡收费。
荷兰阿斯麦的工程师们最近发明了新游戏：把被美国禁运的芯片制造设备图纸，和中国客户发来的修改建议并排投影在会议室墙上，玩大家来找茬。埃因霍温的郁金香田边，白发苍苍的研发总监盯着满地花瓣叹气："咱们老祖宗靠卖风车过日子的时候，可没这么多弯弯绕。"
布鲁塞尔欧盟总部地下档案室，尘封的《美欧钢铝关税暂时和解协议》突然成了抢手货。年轻实习生抱着文件小跑时，差点撞上举着"800亿欧元补贴去哪了"标语的抗议者。顶楼会议室里，二十七国代表正为法国提出的农业补偿金吵得面红耳赤，没人注意到窗外乌云压境——那团翻滚的雨云形状，活像张被撕成两半的关税同盟地图。
日内瓦湖畔的贸易观察员们发现个有趣现象：欧盟对华光伏组件进口量曲线，和冯德莱恩反华演讲次数呈完美正相关。这种口嫌体正直的操作，连苏黎世联邦理工的数学教授都直挠头。倒是中国义乌的贸易商看得通透，他们给最新款太阳能板取的代号叫"欧罗巴的里子"，仓库里堆满印着中欧班列编号的包装箱。
希腊比雷埃夫斯港的龙门吊起起落落，中国远洋的集装箱轮正在卸载戴姆勒急缺的电池原料。留着大胡子的码头工头在记事本上画正字，每记一笔就瞥两眼海关大楼——那里刚贴出对美国锂矿加征报复性关税的告示，浆糊还没干透。咸腥海风里混着德国车企高管身上的古龙水味，他们握着的采购合同在阳光下白得刺眼。
罗马教廷的经济学家翻出五百年前威尼斯商人的账本，羊皮纸上记载的香料贸易路线，与如今欧盟和印尼的自贸协定地图高度重合。这位戴着圆框眼镜的神父突然笑出声："当年我们拿玻璃珠换胡椒，现在用空客换棕榈油，圣马可广场的鸽子都学会用欧元计价了。"穹顶壁画里的天使表情微妙，仿佛在说你们这些凡人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。
当冯德莱恩的幕僚们终于发现，他们精心拉拢的CPTPP成员国个个都和中国签了自贸协定时，布鲁塞尔的暴雨正好浇灭了抗议者的火炬。雨幕中隐约可见欧盟大厦玻璃幕墙上，映出二十七面被淋湿的国旗，像极了被水泡褪色的老明信片。而大西洋彼岸的特朗普大厦里，有人正往欧洲汽车关税草案上签名，金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，隔着时差都能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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